冷雨初歇,寒风又停,冬日的阳光终于冲破阴云,照耀着劫后余生的贵州城,阳光很温暖,城池却冷冰冰,身体可以暖起来,人心却再暖不起来了。
宁春郁读了一辈子的书,也教了大半辈子的书,他懂得这世道很多道理,却仍旧看不懂这世道。
他怎么都不明白,那些个奸商恶贾地主乡绅能够继续逍遥快活,继续在贵州城内自由自在地享受富贵,那些个不愿离开的官员,仍旧能够坐镇衙门,继续管理着被侵占的城池,偏偏他这么个教书先生,要被挂在城门口示众。
胸前的木牌很重,泡了水之后更重,他感觉那根细绳都快将自己的脖颈给勒断了,但让他愤怒的并非自己受到的迫害,而是木牌上写了错字,写别字的那个人,还是他的学生
他的学堂在贵州城的城西,除了负责孩童的开蒙之外,还收了三五个想参加科举考试的士子,给他们讲解诸子百家子经集注。
他宁春郁参加过淳熙年的科考,虽然只是同进士出身,一直没能到地方上补缺,郁郁地断了走仕途的念头,但这些年从未间断过读书穷理,是故在文坛上也有着一点小名声。
也就冲着这点名望,带着孩子到他学堂来求教的人,那也是络绎不绝的。
不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