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骁弯身蹲下,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勉强而局促。杜禾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反着路灯的光。
一双眼迷失焦点般望着万象虚空。他阒然想起不久前的某一个深夜,从梦中温存转醒,怀里不见了杜禾。
阳台上她手握一瓶白兰地,扯下放在一旁的耳机音量值拉满,里头放着Eason的《十面埋伏》。
回过头来时,眼神也如此时般空洞。
他抽走酒瓶,也抽走了布偶的线。身子瘫软的她被抱住,耳边一声细软的哈欠。
“程以骁,我终于要睡觉了。”她仰着头半眯着眼,泪水装饰品般蓄积在眼底,好像不出于深夜情绪,而是一种生理反应。
“总算把讨人厌的家伙赶走了,你也不许吵我啊!”闭眼时泪水滑落,程以骁抬指,是冷的。
回神来,杜禾已经坐在副驾驶,往她那边倾斜的发丝盖住她脸,均匀的呼吸向他宣告,她已经睡着了。
俯身过去替杜禾扣好安全带,泛红眼角有泪水残余。安静睡着时,她微皱眉间还似有一道哀怨不得纾解。
“他真有那么好吗?”
回答程以骁的是后方一声不悦的车笛短鸣。
那辆银色奥迪渐渐隐于夜色,一支芙蓉王燃至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