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禾没有拒绝,从这里到约定地点坐地铁需要个把钟头。
一轮圆月淡若透明,躲在一户人家院落枝头间瞧她,晚风微热,长发披散的颈间出了黏腻汗意。
巷口还是那家熟悉的音像店,播放最近正火的新潮歌曲。
等她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才恍然它已不是当初那般样子。
先前满室复古绿漆被简约大方的黑白替代,陈设装潢大不相同。那个脖子挂着头戴式耳机一天到晚疯狂打叁国杀的孤僻单身老男人不知现在找了什么着落,柜台那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
一袋膨化零食,一部青春狗血剧,嘴里咯吱咯吱嚼个不停。
记忆中那一天黄昏的晚霞颜色像极了此刻,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外是一个被暮色浸染的世界,录音机里的陈奕迅在唱一段美好的青春爱情。
确实美好,亲密无间。
半个钟后,程以骁的车停在音像店门口。
音响里是一首轻缓的抒情歌曲,陈奕迅的低沉声线有一种无限遗憾的调调。
躁闷的晚风携来路边野生玉兰的清幽香气。
杜禾抱膝团坐在众人踩踏过的水泥台阶,偏头枕在膝盖上,沉寂无声,如一尊没有思想的冰冷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