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和数年前一般无二,也是鱼儿样。灯影幢幢,透过窗棂打在前院合欢树上,投下一方婆娑。她不知道盛秋筱换了及笄那日的装束,发髻高高梳成惊鹄,正当中压了掐丝华胜,长眉入鬓,口含朱丹,胭脂扑腮若酒晕,细粉敷面如雪样。
盛氏的特殊之处便在于此,其实不过寻常碧玉之姿,必得遇上巧手妆饰,才知其神采韵味。然而无论她或是观莺,都未必逊色于沈渊,皆因墨觞花魁美则美矣,身上是有股子桀骜的。而她们二人虽或容貌稍逊,或天资不足,却胜在了肯顺势而行。于这一点上,墨觞鸳很清楚,她也知道终归有一日沈渊会离开——本非这池中之物,拖得过一时,却藏不住一世。
真到了那一日,自己又会是何去何从?墨觞鸳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宁愿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尽量将沈渊保护起来,
“夫人你看,多美呀。”水芙犹不觉暗潮涌动,陪在墨觞鸳身边赏舞,不由得对秋筱连连称赞。
“哦?”她家夫人回了回神,目光重新聚焦到花台上,注视了秋筱片刻,点了点头:“是不错,没白费了一番心思。”墨觞鸳想唤水芝添茶,话到嘴边才想起来水芝早被自己遣去陪着后园里那两人了。
“水芙,去添些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