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出嫁,按墨觞鸳的意思,冷香阁也挂上了红绸。前院大缸里的荷花开过了季,也被仔细修剪过,去了枯黄的叶儿,余下舒朗挺扩的几枝莲蓬,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新嫁娘住的屋子也装点过,颇有喜庆的气氛。女孩们道贺热闹过一番,已经各自散去了,把房间单独留给了鹭娘。她站在矮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展开的大红嫁衣,热泪滚烫,成串地扑簌滑落。
鹭娘算不得贫苦人家的女儿,家中世代务农,积攒下了几亩薄田,她上面有年长的兄姐,年年辛勤劳作,也能温饱度日。到了她六岁那年,她的长兄要与同村的姑娘议亲。
原本一切都很妥当,可惜未遭天灾,反有人祸,未过门的长嫂进城采买,一去不回。家人费尽周折打听到消息时,姑娘已经被官宦人家玷污,含恨撞死在了街头,被丢在不知何处。
她们那个小小的地方,遇见这样的事情,是无处可叫冤的。鹭娘的长兄不肯罢休,上门去找那户人家理论,反而被打折了双腿,拖行数里丢在街口。
如此一来,鹭娘家中再无长男。老父年迈,幼弟年弱,好端端的一户人家便眼看着败落。她的大姐姐早先许了人家,匆匆被送过去换了聘礼维持生计,年幼的鹭娘无以嫁,就在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