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宣告着一个大家族的丧子哀凄。
墨觞鸳清楚地记着,那一天,父亲几乎一夜白头,母亲悲伤不能自已,眼睛红肿成了桃儿。幼小的女孩头一次觉到了惶恐——会不会,因为哥哥没有了,爹娘也不喜欢自己了?
过了很久很久,大约久到她初懂人事,已然標梅之期的光景上,奶嬷得了母亲授意,开始隐晦地讲说些儿女、子嗣的道理,墨觞鸳才明白,原来当年父母的撕心裂肺并非只为独子过世。
说到底,手心手背,哪块不是肉呢?只因墨觞老爷夫妇年轻时奔波家业,聚少离多,耽误了后嗣,将近而立之年才有了一对儿女。长子离世时,以他们那个年纪,再想养育一位继承人,已经很不可能了。
似是老天在刻意维持的一种平衡,墨觞家得了富贵,却几代单传,即使想从隔房旁支中抱个孩子,细心教养,挑一杆子香火,也无人可选用。
于是别无选择地,女儿成了这对夫妻唯一的寄托。
墨觞鸳自己也能感觉到,从哥哥离世起,父母对自己的教导格外严厉,且不苛求针线女红、诗词歌赋之流,反而更重看账理事。每日往往天不亮便被奶嬷叫起来,先背一段家训或“圣人云”,而后上半日跟着父亲去柜上,看账本,学算盘,有时外出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