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太爷刚刚过世,夫人操持全家,又有不知羞臊的婆家发难,各种辛苦难以外道。其实,自打那位相公离世,夫人回了自己家来,就跟那家人再没什么瓜葛!栖凤是个小地方,没那么多酸臭规矩,丧夫再嫁,天经地义,夫人是太重情重义,才耽误了一辈子。”
次间暖阁亮起了灯,炭火烧得滚烫,荧荧暖光透过六角镂空雕花照出来,照着绯月的面孔温柔如三春丽阳。沈渊披了斗篷,蜷着腿拥着被褥,与贴身丫鬟相对而坐,听其讲起来自己不甚清楚的陈年旧事。
“奴婢进府的时候,当时的大姑娘,也就是夫人,已经回了家来,改叫大姑奶奶。两三岁上也不记事,许多事儿都是跟在娘身边,一年又一年,听老夫人房里的姐姐们偶尔说起。”
沈渊抱着膝盖,默默点了点头,示意绯讲下去。后者挪挪身子,放松一下坐麻了的双腿,继续道:“夫人原有个哥哥,可惜没养活,老太爷夫妇便将女儿当男孩养,请了先生悉心教导。夫人经商天赋极高,早早接过了大半生意,心性也不似寻常女子柔弱,有了姑娘那年,老太爷已经不太理事了,家中的银钱账目尽数交到了夫人手上。”
照绯月的说法,墨觞鸳从小要强,行事果敢,立身刚正,料理起生意丝毫不输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