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的坟茔尚在,墓碑有风雪长期雕琢的痕迹,墓志铭落款处正是柳渠阴的名字,时间久远,已经略见斑驳,触手粗粝陈旧。因老酒师终身未娶,无有后嗣,唯一的徒弟也远走他乡,竟没有一个扫墓人时时祭拜,黄土枯骨,荒草斜阳,好不凄凉。
东北境上人杰地灵,奇人能士星罗棋布,要寻到柳青庵的故交并不很难。亲信拜访了不少人家,拿出画像请人辨认,都说认得,无错,的确是柳大家的那个女弟子。
“从小一副男娃娃模样,还以为是老来得子哩!”柳青庵的生前至交、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家豪爽道。
找出两个模样相仿的人,对在上位者而言绝非难事;买通几个乡野人士,串几句口实,也花费不了太多功夫,可条条款款都赶凑到一块儿,世上从来就没有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事情。
想来这柳渠阴不是冒充,八成是安葬了师父后,云游四海的途中被上面那位收为己用的。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见到她有任何异样,反倒是懒怠走动,与众人不接近,若非主子的授意,便是她自己也不想做那出头鸟了?
“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多半因为都不是真正的聪明,只是气运使然,才能顺风顺水,果真遇上大事,便要手足无措,现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