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杂乱污秽,两桶清水搁置在相对干净的夹缝,水面晃荡,显然是抬水的人匆忙放下,一刻也不愿多待。
“商妈妈的意思,给你用的。你的衣服也给你了。”
三四个粗使小丫鬟撇着嘴,神态如出一辙,对观莺都没有好气,连个正眼也不稀罕给她,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水桶旁边还有一叠衣服,干净齐整,色彩鲜亮,面料光滑柔软,穿在身上轻若无物。观莺认得,那是刚夺得头牌的时候,她特意在城中最好的铺子挑了时新货色,又请裁缝量身缝制。
牡丹粉红底上绞银线隐纹织就花团锦簇,襟领、下摆、袖口皆镶边圈金,串进细珠珊瑚玛瑙;二色交窬裙红翠辉映,丝绦轻束。华服霓裳极尽灿烂,拿回楼中时,不知惹得多少姐妹眼热。
小阁主说过,让观莺带了衣裳走。商妈妈选这样一身送来,让她做上路的装扮,竟不知是对娇娘昙花一现的惋惜,还是暗讽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观莺呆呆坐在破草席上,人群散去,她重新陷入无边无际的孤冷,头脑空空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人到绝望顶点大约会放弃反抗,心中再如何不平,手脚也提不起力气。
她想起最初的那个家,虽然没有给过她丝毫温暖,此情此景之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