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唯一能够挂念的地儿。生母是烟花贱籍,凭着肚子争气才被接纳进门,谁料观莺是个姑娘,出生即是原罪。娘儿俩尝尽了白眼,随便一个下人都敢欺辱。
其实观莺的父亲固执于生子,家里那位大妇生出的也只是女儿,同样入不了他的眼。然而,说一千道一万,嫡庶有别,嫡姐的日子好歹维持着表面光鲜,观莺却实实在在卑贱到尘埃中。
据说在嫁人前,观莺的生母也小有名气,性情温柔和顺,善于安抚人心,才轻而易举地让男人放松警惕,有了怀上身孕的机会。对于腹中孩子,这个女子的寄望远远大于爱怜,后半生能否衣食无忧,成败皆在此一胎。
观莺曾听母亲说,婴孩呱呱坠地那一刻,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顶着生产虚弱疼痛,强撑起身子看了一眼,随即只觉得满腔热络都扑了空,瞬间堕入冰冷地狱。
小女孩看到生母讲述时的神情,混合着不甘、愤恨、失望、嫌弃,稚嫩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
她和母亲住在最偏僻的屋子,四处漏风,屋顶的瓦片也坏了不知多少年。大妇不能容人,打鸡骂狗是家常便饭。观莺很羡慕姐姐们,能穿完整的衣裳、吃干净的饭食——于她而言,年幼最应该得到关怀疼爱的时期,这是唯一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