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底暖鞋莲步轻移,冬日的裙角厚重密实,人儿脚步又迈得缓慢从容,行走之间裙裾一丝晃动也不见。
地面肮脏,狼藉遍布,女儿家衣衫不染纤尘,对比过于强烈,任谁看在眼中都会为之触目惊心。冷香花魁不要丫鬟搀扶,自个儿走得稳当,身后绯月与绯云百般劝阻,她也置若罔闻。
除了不干净,倒也没有别的隐患,观莺虽然尖酸不可理喻,实际已经是一只纸老虎。主子心意已决,两个贴身丫鬟也不能强行拉扯,便由着她任性一次,走进废弃柴房里头。最坏不过毁了一双鞋、一件裙子罢了——她们想着,于墨觞家或沈家而言,都算不上什么值得入眼的事儿。
门前站得时辰略久,沈渊脚底发麻,加之污物未清,走得并不快,一步一步踏得结实,被旁人看了去,会觉如要降下某种审判的神明。脚底踩上的不知道什么杂件儿,她一概不作理会,径直在观莺面前五步停下。
“你想干什么……”观莺忽然慌了神,畏缩手脚向后挪。打鸡骂狗上她是一把好手,可要较量起气场,她只有一败涂地的份儿。
观莺恨极了,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的畏怯。她知道,墨觞晏是个病秧子,没有别的本事,最爱用这一套,生生将对手逼得压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