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离雪城的婚约,沈渊曾做设想,却从未认真报之以期待。
儿时所见的惨状历历在目,至后来居住冷香阁,耳濡目染,人事初通,骤然明白所为何由,恐惧便印刻在骨髓里。因了家计艰难,她不得不说服自己露面于人前,拨弦奏乐,低吟浅唱,心里还是不愿的,才会万般纠结辗转,对着外客难有好面色。
头几年,她常生出幽怨,暗恨天道不公,世人各有各的恶,自该各有各的报应,为何偏要这样磋磨于一个小小孤女。明香姑娘的陪伴不足以开解,至多让小女儿家维持表面天真。
似乎也只有离雪城,温文尔雅,敦和谦恭,出现的时候不算晚,一切还来得及。他是男子,相处不似明香,本有许多不便的,然而多年下来,沈渊与之愈见亲近,心结也疏散许多。
借雪城之名,小小地应付一下观莺,应该不过分吧?
沈渊如是思量。
“我知道,你们说我张狂,可我也不愚蠢。”观莺咯咯笑起来,杏眼波光流转,“好姐姐,你想立下婚约,与谁?那姓离的小郎君吗?”
“自然。”沈渊颔首,不动声色。
不知怎么,对着观莺的眼睛,冷香花魁止不住心生慌乱,难忍要挪开眼睛的冲动。相处不长,她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