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经过几番指点,已经没了初来时的局促,去了外间备汤饮。绯月放下篦子,拿竹筒取了架子上的澡豆,盛在木碗里舀水化开:“今天客人多,前头厨上忙不开,柳师傅又忽然说要宴客,直接送了单子到灶上,何嫂子差点要左右为难。”
香药抹上美人发梢,配着首乌膏子搓洗按摩,成年累月才滋养出及腰漆黑如缎。沈渊微微仰着头,不叫沫子溅在身上:“柳渠阴又不是倌儿,也不见她和谁亲近,能宴什么客?我今天同水芝看账册,也听说虽然来人少了,订下酒席的却十之七八,忽然加进一桌,谁能给她做?”
“可是说呢……”绯月才回半句,小丫鬟紫菀送进来杏仁茶,雪白汤面上浮着桂花糖,金黄灿烂似琥珀,又香又热,令人食指大动。
“小姐请用。”紫菀躬着身子,高高奉到花魁身边。绯月递上干巾子,沈渊擦了手,接过小瓷碗,吩咐紫菀出去等候,呷了一口润喉:“陌京的人也喜欢吃这个,可惜玫瑰卤子用完了,那个加进去更香甜。”
绯月道:“姑娘喜欢,偶尔吃几口也无妨,不过现下寒症未愈,杏仁这种东西呢,还是不要贪嘴才好。”
沈渊点点头,饮了不过半盏,余的搁在旁边架上:“我晓得轻重,你刚才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