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再一次休不得午睡,临窗倚在美人榻上,就着绯月的手啜饮新温好的洛神花茶,细细查看刚送到的兄长亲书。绯云守在墙根,看紧门户,不叫外人窥探了分毫去。
关外能递进来的不止家书,还有深深掩埋于风雪黄沙之下的遗憾。年轻的沈将军字迹沉重,寥寥言语道说西北边境上的遭遇突袭,异族将领匆忙得旨,来不及与意中人道别便要踏上归途,满心念着待到归国,必即刻修书上表,正大光明派人来接她出青楼,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乱兵流寇,千里迢迢道贺的使节团如何经得住攻势凶猛,苟延残喘了半日,过半命丧黄泉。
幸而附近的苍梧驻守闻见风声,急急上报主将,沈涵当即亲领兵马驰援,无奈那使节团的首领伤势太重,已然药石无医。弥留之际,这粗枝大叶的胡人汉子血泪纵横,从怀中掏出一枚中原样式的鸳鸯合欢白玉如意佩,恳求面前的苍梧将领,请他将此物交与陌京城中、冷香阁里一个叫许锦书的姑娘。
沈涵随身没带着随军的郎中,却也眼看见胡人一箭当胸,俨然命不久矣,便将东西双手接过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向他道声安心,看着他最后是含笑而逝,必然是想起了心爱的姑娘。这场动乱对使节团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于苍梧的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