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明亮,折射窗外映照进来的日光,满眼幻彩流转,竟像已到了春天似的。
“先头下了那么久的雪,奴婢还以为,今年过年要格外冷了。”绯月拧开一瓶桂花油,抹在乌木密齿篦子上,替沈渊打理发梢。花魁娘子保养得宜,委地长发倾斜黑亮如瀑,握在手中光滑似那天衣阁中成色最好的绸缎。沈渊自然也是极爱重的,常年用首乌、桂花滋养着,除却贴身丫鬟必要,旁人哪怕碰一下,她也要忍不住发脾气。
“如今看来,你猜错了,今年会是一个暖春,地里能有好收成,来年也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冷香花魁随手拿过一支银钗,累丝重叠交织成展翅欲飞的蝴蝶,她最近格外喜欢这种花样,身上头上都要装饰。虽知道这般美丽的生灵命数不长,绽放片刻便消逝了,可奈何此般转瞬即逝,正如冷香阁中太多女子的一生。
她口中说着吉祥话,心里却忽然觉得空荡荡,比往年都盼着沈涵可以突然回来,陪在自己身边。按从前的惯例,离雪城大抵不会来到楼中,同她和墨觞夫人吃团圆饭。沈渊从不问对方会去哪儿,宁肯等着他会主动开口的那天。
一早起来,花魁就吩咐丫鬟,撤掉了房中的香炉,换了黄澄澄的大佛手,味道更为清新怡人,再取来梅枝插瓶,摆在沿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