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只要睡着了,就不必想家里已经捉衿见肘,还不知道下一年应该怎么办。
可是即便躲进睡梦中,也照样不得踏实,总觉得似乎有事要发生,窗外夜空中的花炮此起彼伏,足以掩盖绝大多数人间嘈杂。城北之地,聚集着陌京的过半行商门户,温家立身多年,虽然买卖败落,可凭着温施早年间行善,终归有份好名声在,也没人借此冷嘲热讽。
然而,自打有邻居发现,他家的闺女梅姑娘不见了,反倒是牙婆曾经从那红漆宅院门前过,充斥着鄙夷与不屑的目光便如暴风骤雨,毫不留情砸在温家父子的头上、脸上,连刚生下孩子的儿媳妇也未能幸免。温施的长媳才出月子,只要敢踏出婆家的门槛,必然会撞见左邻右舍,少不了挨一顿排揎——“娘子好福气呀,生出来的是个儿子,就算将来养大,你夫婿又败光了家产,也不至于将男丁卖出去,和他可怜的小姑姑一样,这辈子都不知道落在哪儿。”
媳妇娘家姓孙,也是商贾之女,嫁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百二十八抬香樟木红绸嫁妆箱子,好生风光显赫。进门不久,她就听说,夫君的妹子是要给伯爵公子做小的,虽然说出去不太光彩,可是能与贵人攀上干系,将来若能得宠,自然鸡犬升天。
同样世代经商,孙家夫妇却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