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交出去了。
孙家夫妇送来成筐的红鸡蛋,还有不计其数的补品,点明只给女儿一人调理身子,还请亲家公和姑爷手下留情,如有需要,他们可以另外送来。妇人产后虚火旺盛,晶莹剔透的燕窝粥入口,滑过喉咙勉强压住几分烦躁,孙氏看着新生的儿子,柔软娇嫩得像个小棉花团儿,只可怜他生不逢时,往后且不提,只怕连近在眼前的满月酒都不能好好摆上一桌。
温家父子自诩是男人,受不得这般奇耻大辱,月子里就常对媳妇摆脸色,对孩子也不甚爱护。孙氏原本性情温婉,从来不曾与谁红过脸,此时气极,横竖都有娘家撑腰,说话硬气起来,三天两头便是争吵。温家已经养不起下单的鸡,后门倒是还有一条杂毛小狗,整天听着主人摔打,也不敢跳起来。街坊邻居对温家卖女求荣早有微词,此时更加只会隔岸观火。
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全靠孩子才出生,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能这样让他缺了父母,温家老小才硬着头皮过到了除夕。可怜天下父母心,孙氏的爹娘特意送来米面银两,让女儿能吃顿热乎像样的年夜饭。
温家饭厅的红漆木桌没有变,呈送上来的却都是儿媳的口味,男人习不习惯都得陪着,或者下堂去,吃他们早厌倦了的薄粥咸菜,还有难咬动的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