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刚过,天气热得土也生烟。
芙蓉宫里几个太监宫女新汲了井水,倒在树荫下白底青花的大瓷缸里,里头放着许多新鲜瓜果,用井水湃着,取其凉意。
浮瓜沉李,也堪赏玩。
福妃娘娘去桐安宫陪容太妃说话去了,院子里的人没了拘束,不免有些淘气。
捧了水泼来泼去,说说笑笑的倒也热闹。
幽竹说:“赶着太阳上来就这么热,到了午时可怎么过?
小春小夏你们两个多打些水,把这院子台阶下的地都泼湿了吧!”
“这会子娘娘回来怎么好?地下汪着水,不像个样子。况且这会儿泼了水,不到一时三刻就晒干了。”淡月阻拦道。
“娘娘怕是还要等一会儿,这回先泼了,快午时再泼就是了,别的宫里一天泼四五回水,就咱们省事。”幽竹不依,“要是挨训,我一个顶了就是。”
“好好,听你的,”淡月说,“娘娘再不为这个骂人。”
薛姮照从后院娉娉婷婷地走过来,身上穿着绫纱裙袄,捏着一柄罗扇。
幽竹便叫着她的名字说:“姮照,你说这地泼还是不泼?”
“泼了就是了,中间留下一道供娘娘走路就成。”薛姮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