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云燕是被贺游天带过来的,它从攻下陇息城那日便失了踪,没有人知道它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逃脱的,一段血腥激烈的经历刻在它焦糊的羽毛上,融在它luo/露的血肉中,一同化成字字泣血的控告,可惜无人能懂。
但凌秋泛却是能懂得,虽不能尽知其意,却本能的能循着它给出的东西往下找。正如此时千里云燕衔着一袋足以照明的萤石飞到她面前朝她拼命扑闪着翅膀,凌秋泛裹紧兔裘不暇多思便跟着它站了起来。
南疆多怪林,鸟橼下衔着的萤石早已被凌秋泛取了做成临时的提灯,散发出萤绿的光晕将身遭一切映照的愈发苍瘦吊诡。而凌秋泛却生不出半分惧意,她只是本能的,下意识的觉得,有什么熟悉的感觉就逸散在这片林间,不知在何处却如晴空朗月,虽不可触却能遥相辉映,相望相惜。
千里云燕赤红了眼,努力振翅拖着残败的身躯为循着它穿梭林中的人引路,凌秋泛跟着它不知疲惫的跑跑停停,双/腿/间的伤口已经刺激到麻木,绣鞋中的双足已经磨到生疼,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不知离歇息地隔了几里之远,更不知道贺游天他们发现她不见了会急成什么样。凌秋泛已经没有力气分给那些忧扰,她能做的就只是往前跑几步再调整方向再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