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笑意低头抄经文,陪皇帝待了整整一天,傍晚才终于离开,去东宫见太子。
奉天殿到东宫之间有一条僻静的近路,沈庭央沿途过去,太阳落得很快,待到东宫,天已经完全黑了。
走到一间大殿侧后的长廊上,此处灯笼还未点起,转角后,一刹陷入昏暗。
沈庭央正出神,有人走到跟前也未发觉,那人脚步极轻,他吓了一跳,当即反应是要制住对方。
沈庭央抓到那人的手,摸到手指上戒指,凭此认出人,下意识后退,险些摔下台阶,被薄胤拉住。
火折子轻响,薄胤点燃手里灯笼:“来接你,没想到你走得快,来不及点灯笼。”
沈庭央恍恍惚惚一点头,不说话,垂眸看他执灯笼的手,手腕被武服箭袖紧束,看不到先前被割开放血的伤疤。
薄胤知道吓着他了,道:“别怕。”
灯笼的光在两个人中间亮起,远处绵延宫阙灯火辽远,远得像是隔了一辈子。
沈庭央忽然就想起四个字,细水长流。
陪他长大,春去秋来,王府院中花树抽枝发芽、芳华轮转,算不算得上细水长流。
薄胤转身为他引路去见太子,沈庭央异常沉默。
当晚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