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看,拿起来,走到门外去接,出门前,章决听见他对那头说“章先生,您好”。
父亲来得比章决想象中还要快。十几分钟后,他就推开了等候室的门。父亲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大衣,好像刚从什么会议上下来,一言不发地走到何医生身边,看章决的超声检查单。
何医生简单地和他说了超声单和章决生殖腔的情况,便出去了。
门一关,父亲就看向章决。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章决和父亲对视着,过了少顷,回答:“北美那次。”
父亲愣了愣:“——我和你聊过的那天晚上?”语气中夹杂着罕见的惊怒,像难以接受自己刚跟章决聊完,章决就转身去和陈泊桥鬼混的事实。
章决很轻地点了点头。父亲俯视着章决,站了一会儿,才说:“章决,我问你个问题。”
“你跟人上床的时候,不知道避孕吗?”父亲仿若重新归于平静,言语间几乎没有怒意,但他问的话,每一句都让章决无地自容。
“你几岁了章决,”他说,“刚做完手术才几天,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清楚?”
母亲坐在一边,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看着章决,很轻地问:“小决,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