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创伤不但不会过去,反会日积月累形成病灶的吗?
漫长的一夜,傅奕珩失魂落魄地靠在床头,把自己从里到外谴责了一遍,忘了睡。魏燃一觉醒来,就对上一双熬红了的眼睛。
“醒了?”一开口,傅奕珩惊觉自己的嗓音粗砺得不像话,像是铁打的轮子碾压在石子路上,他清了清嗓子,喉咙疼得如同吞了刀片,但又不能不说话,那样显得情况很糟糕——尽管眼下魏燃的状态确实很糟糕。
“饿吗?”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牵起嘴角挤出微笑,“想不想吃点东西?昨天晚上你胃口不好吃得太少了,我一早让山庄厨房煲了粥,这会儿也该……”
魏燃转动迷茫的眼珠,拉住他的手,想把人往怀里拽。这一下没拽动,傅奕珩垂着头杵在原地,不知道在抗拒什么。
魏燃闭了闭眼,瞳孔被刺痛般猛地收缩,松了手。
他坐起身,原先那身脏衣服被换下了,血污与泥土不见踪影,整个人清清爽爽,从头发丝干净到指甲缝,显然经过精心细致的擦洗拾掇。做这些事的人,除了傅奕珩,没有第二个。
但傅奕珩能清洗他的身体,清洗不了他的脑子,他记得他都干了些什么。意识回笼,面上的血色眨眼间褪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