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羽葆鼓吹,直至淮阴城外的小河畔。
正在岸边漂洗的农妇们,哪里见过这种王驾的阵仗,在兵卒的呵斥中,纷纷起身躲到一旁。
韩信却眼尖,一眼瞅见大柳树下有位年迈的老妇人,也在手忙脚乱地收拾丝绵。
他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她面前,没说什么,只蹲下身去,熟练地接过她手中丝线,轻轻拧干,又将每二十根并做一缕,整齐地放进她身侧的竹篮中。
老妇愣了一下,看看他身上织着豹首落莫纹的锦绣深衣,又细细端详了半晌那张英气的面孔,然后咧开嘴,笑道,
“是你啊,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老人家。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你现在,好大的威风哇。”
这本是句最无心的话,却不知怎的,向来杀伐决断的韩信,脸上竟微微发热。
自从到了楚国,他总能感到,有道来自洛阳皇城深处的阴森目光,始终冷冷地观察他,如芒在背。
因此,无论出入何处,他必陈兵列阵,威风凛凛地摆足一地之王的架势,像是在衣锦还乡地炫耀,又像是在虚张声势地壮胆。
不知千里之外的皇帝,能否看透自己的心虚?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