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瑾在这一片肃穆之中,顿感肩头沉重,紧随着殷北一路向前,过九思轩,从夹道入二堂,先去拜见莫千澜。
天色已经是如此晦暗,二堂中却更为阴沉,寒风在回廊之中呼啸,也顺着暂时打开的门往里卷,殷北回身关上房门,风便止在了门外。
屋中一片沉寂,熏炉吐出青青烟气,炭火也燃起躁热火焰,滴漏坠下,滴答之声不断,沉重地落在铜盆之上,水汽氤氲,缠绕着屋中聚拢的暖气,荡漾出地狱般的郁气。
烛火在灯罩下纹丝不动,只是一段接一段地融化下去。
李一贴坐在床前绣墩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便又闭了回去。
和阎王爷抢人,可不是件轻松事。
邬瑾看向无知无觉的莫千澜,叉手一揖,低声道:“学生邬瑾,拜见莫节度使。”
莫千澜躺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邬瑾直起身,只觉得莫千澜也是面目全非。
他数次见莫千澜,莫千澜永远都是清贵之姿,干净整洁,从不见狼狈,和莫聆风一样的眼睛里,时常翻出冰冷的光,仿佛脚下便是十八泥犁,灵魂正在躯壳中发出“桀桀”笑声。
如今玉碎,灵魂不知藏在了何处,只剩下这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