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并不是不合身,而是他以这种沉重的,碎琐的步伐走得很快,没人跟得上他,他一阵风似的,自己走进洗手间,门“砰”的一声关上。
便衣警察走进来,要打开洗手间的门。微里拦了拦,示意大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护士跟着微里走进入,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隔了好一会,就听见水一直流淌着,从门缝里往外渗水。微里轻轻推开门,看见爸爸坐在浴缸里,头上开着花洒,没有脱衣服,整个人被水泡着,双手使劲搓着自己的头发,搓了一会,他抬头眼睛穿过她,好像期盼着等着谁。
他看向微里说道:“他们说,今天我的儿女来。“
再然后,冲着微里挥手。
他说:”护士,护士来,能给我一点上海牌硫磺皂吗?洗洗头洗洗脸。“
微里一阵哽咽,有东西拉扯着她的喉管。她仰了一下头,避免此时泪水滑落下来,她转身看着护士,还没有说出来她的请求,护士抓了一下她的手,转身跑出去。便衣在门外,蹲下身,打开较矮的柜子,拿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从短裤背心到外套长裤,都俱备齐全。微里吸了吸鼻子,抡起衣袖,踩着水,朝爸爸走过去。
爸爸像个小孩子般,举起双手,伸着手指头。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