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还没睡?”
四更过后,殷天官被一阵水蒸的奇异幽香惊醒,循着香气走进厨房,殷五娘竟像四个时辰前一样,依旧待在厨房里,炉子上正摆着铁镬,镬里安了蒸笼,隔水在蒸。
厨房的桌上燃着一盏油灯,图纸摊在油灯旁,殷五娘单手支颐坐在图纸前,不太显老的脸庞已然透露倦意。
然而,她仍笑着望向殷天官,一脸慈爱。
“怎不好好睡?是娘吵了你?”
“不是,不是!”殷天官一脸惭愧:“娘,是不是这订单太难做了?是我不好,倘若不接这单也就没事了……”
“傻孩子,你只要备得出材料,哪有娘做不出来的吃食?”殷五娘站起身,松着腰颈,满脸笑意:“只是这样小东西着实费工,准备到现在,才能开始做。”
五娘站了起来,纸上的图样也就落在了殷天官眼里,两排小字写的是“残雪半去湖面复,新春一来鬓角垂”,他把纸上的字一个、一个慢慢念了出来。以前,殷五娘教他认字的时候,他总学得很慢,所以只要能够念出几个字来,娘就会显得十分欣喜,于是,殷天官自然而然养成了一看见字就要念出声的习惯。
图上只是水墨画的一个圆圆团子,印上一个黑点点,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