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昝虚极的信。
这信要厚些。除了问候他,还简述了些山外新鲜人事;末了又说,他因听林春说山里四时景致,心下向往,决定等他回家探亲时,约三五同窗好友随行。届时要他“杀鸡屠鸭”,他们要与他“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看到这里,黄元再次微笑。
他想,以为这旅行好容易呢,也不知林春告诫过他们没有,别兴兴头头地跟着来,却在黄蜂岭那失足掉下悬崖,岂不惨?
一面想,一面翻开最后一页信笺,注目一看,不禁一愣。只见上面蝇头小楷,写着王摩诘的一首诗,乃是描写他归隐悠闲生活的: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那笔迹虽与昝虚极字体相似,却略有些娟秀,不是十分熟悉他的人,断认不出来的,只会以为是他写给黄元,问他眼下生活是否也这样悠然惬意,虽无友人相陪,却常得竹、月相伴!
黄元却心中一颤。
他认出这是昝水烟的笔迹。
当初离开府城时,他收到昝虚极转交她的一封信,言“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如今寄来这首诗,虽无别样题外话,他却看出她不再“将心托明月”,而是“将心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