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觞阁主已经领了人,四更而出,踏露而归。
墨觞鸳絮絮讲着山中见闻:“别的也没什么要紧,这次机缘凑巧,竟遇上了凌虚道人。那年求上山门,便是他为你做了一场法事。”
“果真?”沈渊起了些兴致,“先前总听人说,这位凌虚道人云游四海,长年了无踪迹……呵,我只是贪好睡,不成想错过了真人。”
那些话自然是听顾医师所言。苍梧虽民风喜神,奈何在上位者铁腕手段,素不信什么神鬼天命,修行悟道之风便算不得盛行不衰,且渐有式微之象。
只是皇帝到底懂得利弊权衡,没效了千百年前的蛮夷,对道法赶尽杀绝,明堂堂的体面给得算足,不至惹得物议如沸。然而,闲暇时二人私下叙话,顾锦川曾豪迈直言,若如此下去,先莫说什么真神,便如凌虚道人一般“半只脚踏上天阶”之人,世间都再难得了。
沈渊不过是随口一提,不想墨觞鸳留了心思:“听人说?可是那位顾锦川先生?”
“嗯?”沈渊下意识抬眼过去,对上冷香阁主略见凝重的神情,倒让沈渊愣了一愣,迟疑道:“是了,顾先生医术妙绝,也通道法。他承了哥哥的人情,为我看诊医治,只是偶尔多交谈几句。夫人可是觉得,有何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