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生,寒气一股脑从地下冒出来,小小的房间里冷得犹如冰窖。观莺被堵了嘴,喉咙里呜呜噜噜,拼命扭动身子躲避水流的冲刷。
她头上结了绺,菜汤冻住,用冷水根本化不开,经过刚才那一闹,余下的两个健妇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巾子狠狠地搓擦,每一下都力透头皮。没超过三个来回,观莺的额头就红了大半。
转眼半桶水浇在头上,又顺着头发脸颊流下来,麻绳被浸泡收缩,更加勒紧皮肉,她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像要断掉。那绳子还是极为粗糙的,挣扎太剧烈,已经磨破了皮儿,水沾了泥污再浸泡伤口,她不止冷,还痛到抽搐。
观莺叫不出声,呜咽却足够骇人,幸而前面楼上歌舞升平,听不见一院之隔的嘈杂。赵妈妈习以为常,沈渊亦选择充耳不闻,观莺便咬紧了抹布,任由自己的齿关咯吱作响,目不转睛盯着花魁。
沈渊记得,观莺经常这样盯着自己,有时候是赤裸裸的羡慕,有时候是愤懑不平,有时候还带一半疑惑;那个火光骤起的夜里,又是充斥着卑微到骨子中的哀求。她能感受到,观莺渴望的不只是生存,更要活得耀眼、顺心,而这样的日子拥有过,又稍纵即逝,满足感太不真实,只能一点点消亡成阴毒怨恨,如地府中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