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顺畅许多,不似从前憋闷。
桌上放着沏好的茶水,离床榻只有三两步之遥,观莺口干得挠心,只恨跟前没有东莲,自己又走不动路。花魁好端端在面前坐着,倒杯水只是举手之劳,可她张不开这个口,无论如何不想被夙敌看见软弱。
“想要什么,你就得说出来,解渴的茶水如此,你喜爱的金银珠宝、锦缎丝绸也是如此;要不然就藏得严实,不要让人看出你的心思。”沈渊松开珠串,抬腕斟茶,浅棕褐色茶汤缓缓淌下,落在瓷杯里淙淙有声。
花魁如是说着,转身侧目,两汪眸子琥珀色泽更深了:“你自己都知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能再有更落魄潦倒了,如何还不肯稍微示弱,请我帮你倒一杯茶,解了燃眉之急?”
病人饮茶宜清淡,放在从前,观莺是瞧不上的,还要琢磨拿这种茶出来,是否瞧不起自己,如今却胜过甘霖诱人——也是生平头一遭,有个身份比自己高的人端茶倒水,候立床前。
观莺睁大了眼睛看着,不由自主要想起某个夜晚的红糖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形,自己挣扎喊叫、狼狈不堪入目,对方却波澜不惊,从容料理好所有,还能不计前嫌,纡尊降贵来亲手照料。
“我……明白了,墨觞晏。”不堪一击的骄傲